禾穗的廢物小天地

    「晞，要休息一下嗎？」竺瑩手拿了兩杯咖啡走進銀晞的書房，一杯遞給銀晞，一杯自己捧著坐在一旁的沙發床邊啜飲。「謝謝妳。」「正式的教學讓你壓力很大，看你總是忙到很晚。」竺瑩擔憂著說。「畢竟剛進入學校擔任講師，課多又得準備研究論文。」銀晞一邊說一邊飲了一口咖啡：「最近工作上還好嗎？最近有點忙，沒能陪伴妳太多時間。」語氣裡帶點愧疚，銀晞走向沙發床坐在竺瑩旁邊。「過陣子的連假，學校也有放假，我們一起安排一趟旅行，好嗎？」竺瑩想了一下：「最近有兩三件案子再趕，過幾天再告訴你好嗎？」銀晞顯得有些失望，竺瑩將頭輕輕靠在銀晞肩上：「我們確實好久沒一起旅行了，只是現在的我們無法說走就走。」「妳還是像以前一樣，對工作與生活總是如此全力以赴。」銀晞輕撫著竺瑩染了一頭褐色的髮絲。

    兩人相依偎著喝著咖啡後再次回到自己的書桌前奮戰著。竺瑩是一位自己開業的設計師，工作室裡還有三位設計師。一方面要負責在外接案洽談、一方面也要負責設計案以及看過設計師所做好的成品。也因此這樣竺瑩總是白天洽談案子、與設計師討論案子進度，晚上才開始做自己負責的設計案件，也因此常常就趴在桌上睡著。這樣的日子在銀晞開始在學校教書前就這樣過了，銀晞總是在研究論文中處理到一個段落後再帶竺瑩的書房裡將她抱回床上睡覺。

    「竺姊，可以幫我看一下這個設計案。客人的這個概念我認為……」中午過後竺瑩回到工作室後，設計師小路馬上拿著設計稿上前去與竺瑩討論。「竺姊真的滿不錯的，很尊重設計師的想法。」「不知道她都怎麼去跟客戶談我們擅自改設計要求這件事。」在位子上的兩位設計師小聲閒聊著。「幾乎都能談判成功，竺姊的談判技巧很強。」「有一個可以站在設計師角度的主管真的很幸運。」「你們兩個在竊竊私語些什麼啊？」兩人看到小路走回位子，好奇著結果：「怎麼樣？竺姊給過嗎？」「給過是給過，不過她給了一些方向要我再好好思考一下。」「我真的沒看過這樣讓設計師自由度這麼高的老闆耶。」三人一邊讚嘆著一邊回到了螢幕前時而移動滑鼠按著鍵盤，時而拾起筆在紙上修改圖稿。

    此時的竺瑩正一面重新細閱剛剛與小路討論完的那份設計案的合約與設計內容。竺瑩自己也是做設計的，也因此總是給設計師自由的設計空間，只要在合理能夠說服他人的情況下，她是允許設計師做微幅的設計變更，倘若真的無法更動也會直接地告訴設計師這項案子的狀況。然而這樣的自由也往往苦了自己，每一次微幅變動時竺瑩必須得像現在這樣再重新細閱合約與當初說好的設計內容，要從中找一個能夠說服客戶接受的理由，即使不是每一次都能談判成功，不過也因為這樣竺瑩的談判能力越來越好。大部分的客戶也很願意讓竺瑩做變更且有很多都直接成為主顧；也有一些是無法接受就不再連絡的客戶，即使如此還是有很多新的客戶接踵而來。「竺姊，」設計師小潔敲了敲竺瑩的辦公室門後走到辦公桌前：「明天要提案的豐宇的案子我做了兩個版本，想說請竺姊過目，希望提案用哪一個。」當竺瑩想開口時，小潔又馬上說：「我自己的想法是這A版本比較好，成本跟他們原本預估的差不多，只是改了這個地方，我認為這裡在加工時會比較好處理，美觀上不會差異太大。只是不曉得客戶是否能接受。」竺瑩拿著兩份設計圖完稿再比對當初合約內容後說：「兩份都我都提給客戶參考，當然我也認為你的這個版本不錯，在成本不增加的情況下，我依舊會傾向讓客戶自己選擇。辛苦你了，謝謝。」竺瑩對於設計稿沒有太多的意見，自己評估後決定明天在提案上讓客戶自己決定。

    「原設計是這樣，而我們設計師在這個地方做了些微的修改，讓之後成品在加工時比較好處理且成本不增加又能兼顧美觀……」在提案會議上竺瑩侃侃而談著，坐在底下的客戶時而交頭接耳的討論時而仔細審視著書面資料。「薛小姐，我們決定採用貴司的第二個設計案。後續我們會有負責人員在與您聯絡。」坐在中間位子的中年男子在會議的最後如此宣告。「非常謝謝您，相信我們的設計師知道自己的設計被採納也會非常高興。貴司的肯定讓我們能有更多的創新提案……」竺瑩向中年男子深深一鞠躬，臉上的笑容堆起讓眼睛瞇成了一條線。

    「大家今天都還在啊，東西收一收吧，我們去吃一頓！噢，對了近幾年的案子接得多，整理業績收入都有上升，下個月開始薪水會調漲5%。」一走進工作室發現設計師們還在努力中，因此竺瑩對大家說。有時，比較大的案子結束後，竺瑩會請大家吃一頓，當作犒賞大家辛勞。

    「我回來了。銀晞還沒回家嗎？」聚餐結束的時間也有一點晚，對於一個明天還需要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來說是該準備休息了，但是租屋處裡卻空無一人。這時竺瑩才想起，從下午的提案會議到現在都沒有打開手機，連忙拿起手機，手機裡有許多訊息通知，眾多的訊息中，有那麼一則訊息這樣寫：〝今天要去系主任家中討論一下論文的走向，恐怕不會太早回家。祝妳會議順利。愛妳。〞這封訊息屬名銀晞，時間是在下午會議中傳來的。竺瑩收起手機，走入房間後重重的把自己摔在床上。

學會獨處，才不會覺得孤單。

此時的竺瑩突然很能明白這樣感受，這樣的夜總讓人感覺有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