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穗的廢物小天地

九、搭檔

坐在某座廢棄大樓裡的窗框上，亮亮正用危險的姿勢居高臨下的看著隔條馬路的對面那棟高級住宅的某戶房間。

裡面有著一男一女，男的是個年約不惑的中年男子，而女的則是個正處在雙十年華的女孩。此時他們正坐在房間裡的沙發椅上拿著高腳杯小酌著。杯裡是暗紅色的液體，推測是紅酒，女孩優雅的將杯沿靠近嘴唇啜飲一口後放下；桌上擺著精緻的餐點，看起來像是時下流行的將五星級餐廳裡的廚師請回家料理的行頭；女孩優雅的拿起刀叉，一舉一動都顯現出高優質的教養與從小養成的熟練感。

兩人談笑風生，女孩被男子的話語逗的笑的花枝亂顫。

雖然坐在對街窗台上的亮亮聽不到他們的對話，但很顯然的兩人正沉浸在愉悅的氣氛中。

『為什麼不直接在這殺了他？』身後突然出現一個男子的聲音。

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的差點亮亮就翻下馬路上成了一具自殺屍體了。

男子矯健的拉住亮亮像自己靠攏，防止一起自殺命案發生。

然而上次距離異性這麼近早已是將近一年前的事情了，亮亮因此脹紅了臉頰，頭低的好低。

『我們的殺手，有這麼容易害羞的啊？』男子的聲音溫厚慵懶，調侃的語氣讓亮亮回到了現實，推開男子高傲的回應：『少胡說八道，為什麼要害羞？』

男子笑笑的，不再回應這個話題，反倒是直接切入正題望著對接那間房的兩個人，用著認真語氣問：『你為什麼不現在殺了這男的？再等些什麼？』

亮亮用著淡淡的語氣說著：『那女孩說到底也是無辜的，沒有必要傷及無辜甚至讓她的心裡留下創傷。』

男子望著這個身高只到自己胸口的女孩，這種話是一個殺手會說的話嗎？』即使知道不能傷害無辜，但每一次真的遵守這個規則的殺手又有多少？

『名字。』走在回去的路上亮亮問。

『莎翁。』男子依舊是那溫厚慵懶的嗓音，亮亮覺得挺舒服的。

『亮亮。』『嗯，我知道妳的名字，也知道妳本來是人類後來因為那顆墜子的關係自行蛻變成純種吸血鬼。』

『為什麼要找人搭檔？』亮亮突然好奇的發問，眼裡閃著光芒，訴說著想聽故事的意願。

『有機會再告訴妳吧！』莎翁淺淺的笑：『現在比較重要的是把那位惡名昭彰的人解決掉，有什麼想法了嗎？』亮亮望著那勾起的嘴角，突然覺得這弧度好適合掛在那張臉上。

『剛剛聽來你好像對我有一定程度的了解，那你知道從前我的殺人風格嗎？』亮亮笑的好燦爛。

『如果妳指的是那華麗的殺人風格，我想並不適用在這次的案子上。』莎翁認真的說著：『這個人自己也知道惡名昭彰到人人喊打的地步，所以他的保鑣、保全可是比當今的主政者還要多，就連妳剛剛去的那個藏嬌的金屋也是戒備森嚴，並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這樣做，應該要快狠準才對，至少不必擔心警鈴大作而被活捉。』

聽了這番解析，亮亮也覺有理：『既然快狠準，只要一個人就夠了吧？毋須兩個人一起阿。』

『不，多一個人雖然危險性增高，但也可以防止失手。』莎翁肯定著。

在一來一往的討論中，兩人確定了行動的時間，就訂在三天後的晚上。

※

換上平常出任務時的深色裝扮，這次的任務讓自己有點緊張，頻頻的在鏡前深呼吸。

將小刀藏進腰際，深深的吐了一口氣，確定自己已經準備好後，便踏出家門。

※

『走吧。』毫不猶豫的兩人閃進了那高級的大廈中，兩人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走著，這不是件值得開心的事情也不是在玩，自然不會帶著輕鬆愉快的態度，認真且嚴肅的。

房間裡，男人正摟著心愛的情婦你儂我儂著，男人色瞇瞇的調戲著，情婦則以做作的嬌羞回應著男人。

『嘖！』亮亮不屑的望著那兩人，摸出懷中的小刀，低語：『我要出手了。』莎翁只是嗯的回應一聲，亮亮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閃到男人背後將小刀刺進男人背後的左邊，直到刀子已刺到底才拔出。

拔出的瞬間血液四濺，男人懷中的情婦瞪大著雙眼如瞳鈴般夾帶著驚恐的神情，直到男人癱軟在情婦的身上，亮亮嘴角漾起驕傲的微笑，情婦才放聲大叫。

說時遲那時快，警鈴聲竟然大響，這一響讓兩人措手不及，還來不及思考莎翁便拖著亮亮跑。不一會兒的功夫，各個出入口都已被大樓的保全給守著了。

躲躲藏藏的兩人沒有辦法逃離這地方。

『還好一開始有把整棟大樓的監視系統搞砸，不然現在整棟大樓都是我們的身影。』亮亮苦中作樂著。

莎翁敲了敲亮亮的額頭：『還說，剛剛是誰說不需要弄壞監視器的啊？』

只見亮亮吐了吐舌頭，莎翁的嘴角因此稍稍上揚了一點，只是兩人輕鬆的氣氛並沒有維持太久，眼前最重要的是如何逃逸出這棟大樓。

『妳在這裡做什麼？』亮亮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嚇的亮亮差點叫出聲來，好險出聲的這名人物摀住了亮亮的口鼻。

『是我們。』定睛一看才鬆了口氣。

『他們是……？』莎翁不解的看著來者。

『宇翔天、舞姬，兩名改造變種吸血鬼。目前是我的同盟。』亮亮為雙方介紹著：『莎翁。前幾天成為我的殺手夥伴。』

兩方相互點了點頭表示了解，然後切回正題。

『那你們怎麼會在這？出任務？』宇翔天問，語氣還是那樣的不帶情感。

『嗯，』莎翁簡單的解釋：『任務結束後，房裡的那名情婦突然放聲尖叫觸發的警鈴，於是那些保全便佔領了整棟大樓的出入口。』

舞姬舔舔嘴，嫵媚的雙眼勾著莎翁瞧：『我們可以幫你們清理那些人，不過……我想要這個男的當我的男伴。』

這句話一出，宇翔天沒有表情的臉變得更加冷峻，語氣彷彿來到了嚴冬的南極：『不准。』

舞姬俏皮的笑了：『開玩笑的。不過幫你們解決那群人倒是真的。』

亮亮與莎翁對看了一眼，彷彿心意相通似的異口同聲的回答：『好。』

宇翔天與舞姬臉上馬上露出猙獰的表情，以飛快的速度移動到最近的出入口，兒不想錯過好戲的另外兩人也馬上跟上。

沒有從前那些變種吸血鬼的狠毒，這對情侶僅僅在這些保全的頸上吸了血使其昏倒罷了。

很快的就離開了大樓，只見舞姬滿足的舔舔嘴角殘留的血跡：『好久沒吃到新鮮的血了。』

『謝謝你們！』亮亮道謝著，也順便問：『他們不會變成跟你們一樣嗎？』

宇翔天搖搖頭：『在實驗過程，我們被注入了一種藥劑，那種東西會讓我們保留吸血鬼的天性但其餘跟一般人沒有兩樣，也因為這種藥劑的關係，被我們吸血的人類並不會變成吸血鬼。』

聽了亮亮更不解了：『那這樣你們應該就不用去偷捐血中心的血，直接去吸血就好了不是嗎？』

舞姬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無奈：『你知道吸血鬼有讓人消除記憶的能力，但那種藥劑消除了我們的這個能力，你們吸血可以消除他們的記憶，他們只會有不明原因的貧血卻不會記得被你們吸了血；而我們卻會被他們記得有人吸自己血的事實。這會造成人們的恐慌，所以我們並不能吸人類的血。』

『那你們剛剛……』莎翁在此時出聲了：『如果只有一個人有記憶，別人會認為是這個人在做夢，但你們剛剛吸了一堆人的血，這無法讓他們認為是在做夢啊？』

宇翔天點頭：『沒錯，所以途中我已經放了自燃裝置，算算時間再一分鐘後整棟大樓就會起火，並且付之一炬。

※

隔天的報紙及各新聞台的頭條都是這棟大樓的失火報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