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穗的廢物小天地

十六、坦白

亮亮被莎翁帶回家後，滿臉還沒回神的模樣坐在沙發上。

莎翁慢條斯理的沖了兩杯熱奶茶，一杯放在亮亮面前的透明玻璃桌上，一杯拿在手上自己飲著，人則坐在亮亮一旁的沙發上，好整以暇的喝著奶茶，靜心等待亮亮的心情平復。

『他，是我當上殺手後第一個搭檔，也是開始從事這行業的第一個男友。』亮亮突然自顧自地開口，語氣沒有情感有如讀稿機：『一次的長假，我們倆去度假，他送了一只墜子給我，回來之後我就成了變種吸血鬼的目標。當時我還是人類，沒有太大的能耐足以對付他們，於是妃就把我帶回去她的住處就近保護；那些怪物卻會循著我的氣味到我原來的住所攻擊，不堪其擾的他不僅搬離了那裏還因此藉故提出了分手，後來再見到他是在這事件的最後，他跟紅豔，也就是那個女人一起出現；那只墜子是她給他，要他送給我的。理由不清楚，但我因為那只墜子竟然蛻變成〝純種吸血鬼〞。』亮亮簡單的敘述了這層因緣際會後喝了一大口的奶茶，繼續說道：『在被他甩掉後，我在那旅程裡不僅拒絕過一個人還前後跟兩名吸血鬼再一起過，其中一名在旅途中不敵變種吸血鬼而喪命，另一名則因為事件結束後分隔兩地而分開。』說道這就算是結束了，亮亮不看莎翁雙眼直盯著手中那杯裡的褐色液體。

莎翁靜靜地聽完這像是情史般的故事後，沒有帶情緒的說：『妳不是一個人。』說完亮亮還在思考這句話的意思時，莎翁立刻換上了嚴肅的神情：『明天晚上的聚餐，妳要參加嗎？』

聽到這問題，亮亮的身體明顯的僵硬了一下：『這……』

『去的話，我會陪妳；若是不想去也就不要去了。』莎翁溫和的安撫著。

『那裏應該會有現在欠缺的情報，對嗎？』亮亮試探性的小聲問。

莎翁嚴肅的模樣令人膽怯：『應該是，他們現在會找上妳，恐怕也跟實驗有關，只是無法肯定是哪部分。』『還有，那些人是不是都跟實驗有關？』

被莎翁這麼一問，亮亮很努力地回想報告裡的內容及之前發生過的事。

『你這麼一說，好像……對了！』說著好像想起什麼，亮亮衝進房間拿了報告出來：『我記得在……這裡。』翻開報告的某一頁給莎翁看。

六轅，參與吸血鬼實驗的主要成員。為吸血鬼最高領導組織選出純種吸血鬼殺手隊伍。主要任務即消滅為蛻變成功的吸血鬼與主導吸血鬼製造實驗。

莎翁認真細讀後說：『以現在的情況，我們是非去不可。在那應該可以得到部分情報，但……』說到這莎翁遲疑的望著亮亮。

這一看，看的亮亮心知肚明，問題就出在自己啊！如果無法克服這層心理障礙往前一步又怎能得到想要的？

深深的吸一口氣後，亮亮用堅定的語氣回應：『我們去吧！』莎翁點點頭，這時亮亮又說：『需要，讓宇翔天知道嗎？』

對於亮亮提出的問題，莎翁沉思了一會兒才說：『明天睡醒再聯絡他們吧。』說著，一面打呵欠一面起身：『先休息吧！』

亮亮沒有回應，莎翁走回房間後留下亮亮獨自一人待在客廳。

亮亮想著，以為可以不用再遇到那些人了，打第一次見面對他們的印象就不是太好，不僅自視甚高還帶著……自私。事件結束後，原以為不會再見面的，如果又牽扯上關係……

『唉……』想到這，亮亮不禁深深嘆了一口氣。

※

溫暖的陽光從落地窗灑進家中，散落在沙發上溫暖著窩躺在上頭的女人身上。

『怎麼睡在這？』溫暖的陽光並未吵醒熟睡的女人，反倒是這時才從房裡走出來的男人原本還睡眼惺忪被這女人給驚醒了。瞧她睡得香甜也不忍叫醒她，幫她蓋了件毯子後走到一旁的廚房撥了電話。

『喂，是我。』簡略的敘述打這通電話的原因後，電話那頭的人說：『確定要去，就好好的去看他們在變什麼把戲，結束後再回來商討後續，怕的是這一去，恐怕是鴻門宴，有場硬仗要打。』這話說完，雙方都沉默了。

『我會注意，畢竟我相信早晚都會遇到他們。』語氣裡帶著一股決心。

話筒那端的人聽著哈哈大笑：『倒是挺有決心的。』話鋒一轉，轉到了八卦上：『昨晚她的全盤托出有沒有讓你興起放棄的念頭？』

『誰會沒有過去？已經發生的沒辦法改變，我的過去，恐怕會讓她更無法卸下那層心房……，未來的事順其自然吧，先好好地把眼前的這事解決比較重要。』

語氣裡透著些什麼情緒，讓對方無法接話，沉默了好一會：『雖然我不知道你的過去為什麼會讓她更無法卸下心房，但你想幫她的決心很好！好好待她，別管什麼過去了！』語氣像是兄長在交代些什麼似的，也不等回應逕自掛了電話。

聽著話筒傳來的嘟嘟聲，男人露出黯淡的笑容，喃喃自語：『一定會好好待她，只是她總像逃避似的迴避著……』

※

『天亮了喔……』睡在沙發上的女人醒了過來，揉著眼睛看著外頭的陽光。

『醒了啊？怎麼睡在這？』男人大手放在女人頭上。

『欸！你怎麼沒叫我？要打電話給宇翔天跟他說昨天的事。』女人哇啦哇啦的說。

『我已經跟他說完了。他要我們小心點，因為這可能是鴻門宴。』男人說著。

『鴻門宴阿……的確有可能，能在這種時候遇到他們，鐵定沒好事。』女人同意這說法。

『其實現在想想，憑他們的實力要找到他們四個應該不是難事，不知道為什麼要委託妳去找，有可能只是想要憑藉著妳那股能夠吸引變種吸血鬼的氣息來尋找。』

※

傍晚時分，兩人在各懷心事在的房間打理著這場聚會的服裝。

淺色系的長格子襯衫配上牛仔褲再搭件黑色的仿牛仔外套，莎翁在鏡前照了又照，確定自己從頭到腳都已打理好後沿著床坐下，想著這餐鴻門宴，想著今天宇翔天說的話，想著想著瞥見時鐘發現時間不早了，甩甩頭想甩去雜念。

房裡的亮亮左思右想無法決定，最後則是因為猶豫太久時間已經來不及了隨意抓了一套衣服換好開門衝了出去。

『哇！』一開門正好撞見準備來房門口敲門的莎翁。

『妳穿這樣？』莎翁皺眉：『晚上會冷。』

穿著粉色無袖上衣，配上短褲及膝上襪，一身充滿青春的氣息。

亮亮轉身進房裡去拿件短版外套套上後說：『走吧！』

※

Blood，吸血鬼專用的餐廳，是大部分的吸血鬼外食、聚餐時的選擇，裏頭有包廂也有個人用餐的座位；不提供血，但有仿血的食物。

此時是晚餐時刻，店裡已經有許多吸血鬼在用餐。

侍者領著兩人來到一間包廂外：『就是這，請進。』

一進門便可看到一張可以容納十人的長桌，如同會議桌般，每一位都各有一份餐點供其享用，兩人坐在最靠門的位子，從裡面依序坐著紅豔、追影尋風、紫爵、綠月、藍星、黃雷、澄雪、天殤羽月、來歐……

『咦？妃沒有來？』亮亮掃過所有在場的人後脫口而出。

『妃今晚有重要的任務所以沒有辦法前來。』紫爵的語氣像在回應陌生人的話語一般的冷淡。

整場飯局亮亮默默地吃著飯，莎翁則小心翼翼的吃著面前的餐點並謹慎戒備的觀察每一個人的一舉一動。

其他人也只是專心地吃著餐點，不僅沒有說話連低聲細語的耳語也沒有。

直到上了甜點，意味著這飯局也接近尾聲……

『咳！』紅豔在服務生送完甜點離去後起身並輕咳了一聲：『我想，我們的座上賓應該不明白這場聚會的用意，所以在最後我認為我應該代表六轅說明這次聚會的意義何在。』說著還不忘環顧他人，彷彿在致詞似的：『首先，我必須先說明，有關上次實驗還一直持續地進行中。我們也根據上次因失敗品所導致的事件重新修改過實驗內容及實驗方式；而這次紫爵委託妳的四名實驗者是被實驗室裡的人員私自野放的，我們才想利用妳具有吸引變種吸血鬼的能力請妳幫忙找尋。然而現在，我們已經找回了其中兩位了……』